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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國中、高中回憶,或許因為太過平凡,又不甚愉快,加上沒和任何一個同學保持連絡,極少會浮現腦中。

我是標準不起眼的高中生,不會特地訂做制服,把裙子改到膝上,或為了多那一寸頭髮和教官爭辯,也沒有別在書包上的段考前三名徽章,總之,就是一大群穿著制服的學生從校門衝出來,永遠找不到我的那種。

也不知道我人緣算不算好。老實說,上了高中,我就不是那麼在乎。高中新生訓練第一天,照例輪流自我介紹,每個人不外乎說出叫啥名家住哪,最後再加一句,希望大家喜歡我!彷彿不被所有人喜歡,人生從此無望。不記得當時我說了些什麼,但想必也差不多。剛升高一的某天午休時間,和國中一樣從沒睡著過,突然腦筋閃過一個想法,不論你多想討好所有人,就算已經討好所有人,喜歡你的就是喜歡你,討厭你的還是討厭你。這是個簡單不過的道理,但對國三剛畢業,第一次跨過從小生長的地方上學的我,這種頓悟,真像放下千斤在肩上的石頭。

大概是女校陰陽嚴重失調,學生髮型只有「能多長就多長」或「能多短就多短」兩種,帥一點的女生就會有一群親衛隊,還以當時超火的《雙星奇緣》西瓦塞瓦縱橫全校,女同學手牽手一起上同間廁所比比皆是,搞得整個校園百分之八十像未出櫃的拉子,爭風吃醋時有耳聞。我和丹尼斯是透過聯誼認識的,在四天三夜的花東畢業旅行,除了認識別校男生外,其實更拉近同學間的感情,我和高中那一群,包括C同學就是這樣才熟識的。一趟旅行結束後,兩班對上眼的先以群為單位,集體行動,之後再伺機而動個個擊破,所以當時中午暑期輔導結束後,兩群人馬相約館前路或西門町,假看書之名,吃吃喝喝,青澀的愛意就此漸漸滋長慢慢發酵。

C同學當時受邀去聽丹尼斯的學校合唱團比賽,當場被丹尼斯沒去參加畢旅的同班同學G剎到,從此之後,丹尼斯身付重責,費盡心思接近不同派系的G男探口風以求C同學幫他在我面對美言幾句。在感受到越來越重的考試壓力後,C同學也和G男越走越近,西門町最後改為市立圖書館,人數從十人大團體縮減為兩對。週六下午四個人佔據一大張書桌,專心念書,看起來是多麼地溫良恭簡啊!四人當中以C同學成績最優,丹尼斯曾有一段黃金時期,底子尚佳,G男高一高二時熱中社團,上榜堪慮,我則由丹尼斯負責身兼專任數學家教,搶救我永遠置中偏後的成績。但C同學心思細膩,較為女性化和情緒化,常常小姐脾氣一發就衝出去,G男只好放下手邊的書陪著出去安撫女友。最後,丹尼斯決定我們應該和他們分開坐,以免我們兩個受池魚之殃,當C同學當快樂大一新生時,我們還繼續坐在圖書館K高中課本。

不知是不是這舉動惹惱C同學,星期六中午放學,我照例問她要不要去圖書館,她像沒聽到似理都不理我,從那天開始,我就被孤立,原本一群同學,被迫選邊站,我的日子並不太好過。還好還是有些同學未被捲入這場羅生門糾紛,其中一位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同學特別在我的畢業紀念冊裏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五六頁,還交待我一定要過了某個時候才能看,句句都是安慰鼓勵我,叫我不用理會C同學的小心眼的話。雖然這種孤立冷戰情況,在C同學和G男分手後好轉些,但好朋友的感覺已變質。放榜後,果然,C同學考上國立大學,G男落榜,我和丹尼斯上了一北一中的私立大學,從此,沒再和C同學G男聯絡。

大學時,輾轉得知,重年G男重考上了C同學的學校,兩人又在一起,後來又聽說他們分手,而且鬧得風風雨雨。其實當初我一直很想當面問C同學我到底哪裏得罪她,或許我的潛意識一直受高一午休時的「無為」交友哲學支配,我並不那麼在意她的答案,直到今天,這個答案仍是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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